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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索罗斯与泰国金融危机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--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

 

第二节 决斗罗马尼亚

    19时年在匈牙利建立起基金会以后,索罗斯决定扩展他的慈替事业。由于被那种在世
界上最大的共产党领导的国家里建立基金会的思想所迷惑,1986年他进入中国。他的投资
很少,仅仅几百万美元,并且,他想用三年时间洞察“深不可测的”东方。但他惨遭失败。
他制造各种借口,指责中国的秘密政策劫持了他的地方组织。他在中国文化上也遇到了麻
烦。“这是儒家伦理道德而不是犹太基督教伦理。如果你给人一些帮助,他会对你十分感
激,他会一辈子喜欢你照顾你,并对你忠诚。那是与一个开放的社会完全对立的。”虽然索
罗斯在中国受到了挫折,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前往东欧和前苏联。

    1987年,他开始在苏联作努力;1988年,他进入波兰,1989年,进入捷克斯洛伐克。
不过,他的最大的一个挑战对象是罗马尼亚。   80年代的罗马尼亚,人们的月平均工资只
有50美元。甚至到了叨年代初,人们还是成群结队地站在显得死气沉沉的商店外面,用救
济金去购买廉价的牛奶。这些商店从西方进口了一些数量极为有限的产品。早几年,通货膨
胀高达400% ,购买力几乎丧失。许多年轻人想方设法寻求各种途径出国。

    1989年,罗马尼亚发生了革命。索罗斯在纽约和人权观察组织的官员谈话时,坚持认
为:“我们必须做一些工作。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。那些人看来要自杀。”

    战争还没有爆发,但是,索罗斯感觉到战火即将燃起。他的预料是正确的。1989年12
月16日,罗马尼亚安全部队向特米斯洛尼亚地区的示威者开枪,造成大量伤亡。齐奥塞斯
库宣布全国紧急戒严,因为这种抗议和不满已蔓延到其他城市。

    5天以后,即12月21日,人们在安全部队向示威者开枪的布加勒斯特举行抗议,第二
天,武装部队加入了反叛者的行列。这支部队自称为“救国会”,宣布他们已经推翻了政
府。

    齐臭塞斯库逃跑了,但是,新的战斗打响了,因为军队现在掌握在新政府手中,他们试
图消除武装部队对齐奥塞斯库的忠诚。12月23日.齐奥塞西库被抓获,两天以后,经过一
次快速的审判,认定齐奥塞斯库夫妇犯有种族灭绝罪,齐臭塞斯库夫妇被处死。

    这似乎是索罗斯参与进去的理想时机。

    赫尔辛基观察组织在元月一口向罗马尼亚派遣了一个调查团。桑觉·普拉朗是该团的向
导和翻译,她出生于罗马尼亚。1974年,也就是她15岁时,她到了瑞典,尔后,进入在波
士顿的塔夫兹大学弗莱彻外交学院学习,后来成为纽约“人权观察”组织的助理。正当她准
备离开美国时,她接到了乔治·索罗斯打来的电话,他说他准备资助一个叫做“兄弟们的兄
弟”的慈善机构,这个机构正在向罗马尼亚运送医药和其他物质。“我想用船给他们装运医
药用品,但是,我不想让这些东西落人他人之手。”索罗斯问她能否去看看,这些医药用品
是否已经通过官方渠道,直接分发给那些急需者。普拉朗答应尽力而为。

    那时,索罗斯想在1月份去访问罗马尼亚,希望在那里建立一个基金会。至于基金会的
管理,他想到了这个国家领导层中的一个持不同政见的人,这个人名叫阿林·泰尔多瑞斯
科,39岁,曾是一个持不同政见的组织“社会对话组织”的领袖。1989年12月22日那
天,反叛者开始上台执政,泰尔多瑞斯科发现,在他的房子外面,停着五辆满载便衣警察的
汽车,他的电话线被掐断,他被禁止出门,成了一名真正的囚犯。

    泰尔多瑞斯科从没听说过乔治·索罗斯这个人——他根本不知道基金会为何物,也不知
道应该去做些什么,这丝毫不值得大惊小怪。1900年1月6日,他和索罗斯首次会晤,颇
费了一番周折,索罗斯事先并没有约定,就在密科罗斯·瓦萨赫尼依——这位索罗斯基金会
在匈牙利的私人代理——的陪同下,出现在泰尔多瑞斯科的台阶上。

    泰尔多瑞斯科正忙于一个接一个的会务活动,一个同事告诉他:“有两个美国人在外面
等你,其中一个说他是亿万富翁。”泰尔多瑞斯科没有动身,“哦,得啦。不管他们。”他
很不礼貌他说。革命发生之后,美国人来了很多,他们告诉泰尔多瑞斯科和其他持不同政见
者,他们有钱想提供一些帮助。所以,他让索罗斯等了2个小时。最后,一位秘书敲开泰尔
多瑞斯科的办公室,让他知道这两个人还在这儿。

    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
    这位亿万富翁和他的助理走了进来。

    “晦,我叫乔治·索罗斯。”,

    “好的。”泰尔多瑞斯科说,丝毫不为所动。

    然后,索罗斯引荐了瓦萨赫尼依。

    泰尔多瑞斯科听说过瓦萨赫尼依,他本身也是个持不同政见者,曾经蹲过监狱,对于许
多东欧人来说,还把他当作一个英雄。瓦萨赫尼依的出现使泰尔多瑞斯科想给索罗斯一些时
间。许多亿万富翁都没有打动这位罗马尼亚的持不同政见者,索罗斯不同于其他持不同政见
者。

    第二天,在希加勒斯特的洲际宾馆,三人共进早餐。开始半个小时,这位罗马尼亚人和
两位匈牙利人在聊天。

    终于,乔治·索罗斯切人了话题。

    “我是一位亿万富翁。”他开口说。

    “嗯,”这是泰尔多瑞斯科惯有的反应方式。

    “我非常想在罗马尼亚建立一个基金会。

    “基金会是什么?”泰尔多瑞斯科很有诚意地问。

    索罗斯耐心地解释。“你从我这里取钱。你有一个董事会。你做广告说你有钱,人们可
以来申请。然后你把钱给出去。

    索罗斯说他想让泰尔多瑞斯科牵头来建立基金会,并且可以为他的提议提供100万美
元。泰尔多瑞斯科感到,把一个海外的基金会引人本国,这种提议很奇怪也很困难。一个月
以后,索罗斯再返罗马尼亚,他急切地想知道,泰尔多瑞斯科为什么对接受这个职位感到犹
豫。

    索罗斯:“建立这个基金会,你需要帮助吗?

    “不错,”这位以前的不同政见者说:“我需要帮助,我不懂得怎样去建立基金会。

    索罗斯心里有一个很合适做这件事的人选,桑觉。普拉朗。“你必须见见她,她是我见
过的人中最有创见的,虽然有点神经质。”

    口到纽约,索罗斯打电话给桑觉·普拉朗。

    “你对我的基金会有什么看法?

    “什么基金会?”她很困惑地间道。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“还没有开始运作呢。

    “你是否愿意去罗马尼亚把它建立起来?

    索罗斯似乎在给她提供一份工作,桑觉·普拉朗变得很兴奋。最后,他让她正式出任基
金会的首任执行经理,她表示同意。190o年4月,索罗斯再次会晤泰尔多瑞斯科,他们达
成协议,泰尔多瑞斯科成为基金会首任总经理。

    既然两个最主要工作的领导已经调配,那么基金会的建立就会水到渠成。

    1990年6月,基金会开始运作。它被命名为开放社会基金会。9月,桑觉·普拉朗抵达
罗马尼亚开始从事她新的工作。

    对于阿林·泰尔多瑞斯科来说,和索罗斯打交道并非易事,因为索罗斯极无耐心。他想
把钱花掉,转入另一个国家,从事新的项目。而泰尔多瑞斯科习惯于对话。“我第一次遇见
他,他就像个老板。”泰尔多瑞斯利回忆说。他带贬义地使用“老板”一词,其中含义是:
有这样一个人,不给他的职员过多的训示,也不给他们提问的机会,却要求他的职员正常地
操作。

    然而,随着时间的流逝,泰尔多瑞斯科对这位投资家变得非常敬畏。他对索罗斯提出了
一套理论:在道义上,他比大多数人站得更高。他认为理解索罗斯的关键在于把他和他本人
从纵向上未考察,而不是拿他和其他人相比从横向上来考察。这一思想是泰尔多瑞斯科从哲
学家伊曼纽尔·康德那里抽取出来的。

    经过磕磕碰碰建立起基金会,这确非易事。——在报纸上刊登广告招聘基金会职员是第
一步,招聘第一批学者也是如此。当第一批60个索罗斯招集的学者在1991年1月3日抵达
布加勒斯特火车站,向爱丁堡大学开迸的时候,一个人哭了起来。她承认,当她从报纸看到
这则广告的时候,她想到了这是一个骗局。基金会里,唯一出过国的罗马尼亚人,现在已地
处高位,而她却明显地没有。这就是她哭的原因。

    即使是基金会的职员也发现了这一点,在基金会的这种“开放的气氛里,运作起来非常
艰难。安卡·哈拉森是个身材高大、富有风韵的30岁的女人,1900年10月,她开始是基
金会的项目协调人,1993年她接替桑觉·普拉朗任执行经理。她当年的预算竟高达600万
美元。

    哈拉森馒慢地相信,每个活动都要求有一个中心人物来作决定。最初在基金会做事使人
精神郁闷,但时常的微笑掩饰了她起初的恐惧。到1994年,她说:“我完全接受了基金会
的意识形态,甚至把它运用于我的私人生活。我主管的事情很多。现在我已退居二线。我必
须授权给他们。但这委托比主管更难操作。”

    索罗斯不可能靠他现今的行为洗清他过去在匈牙利的罪名。在罗马尼亚更是如此。罗马
尼亚总人口为2310万,其中匈牙利人24O万。一个出生地在匈牙利的亿万富翁来到罗马尼
亚,宣扬资本主义、经济改革和开放社会,对一些罗马尼亚人来说,这简直是以一种伪装的
方式,挑唆和煽动在罗马尼亚的匈牙利人反对政府。

    基金会建立不久,索罗斯就开始受到攻击。一些报纸指责索罗斯,说他企图将有180万
匈牙利人居住的德兰斯维尼亚“卖,,给匈牙利。基金会追求公平,不希望区别对待在罗马
尼亚的匈牙利居民,优待或歧视他们。这决非易事。在克拉基城,大量的匈牙利居民提出申
请,基金会别元选择,只好给他们提供赞助,这就使得资助的数量似乎有些失调。

    索罗斯忽略了这些攻击。虽然基金会没有从索罗斯那里获得任何指示,基金会办公室还
是通过对公众尽可能的公开,来进行回击。在受到攻击之前,基金会从来没有印出奖学金获
得者的名单。受到攻击后,他们开始这样做。“这也是一种向其他人说明的方法,我们不仅
仅将特兰西瓦尼亚卖给了匈牙利,也做了一些好事。安卡·哈拉森说。

    即使是基金会本身所采用的名称——开放社会基金会——也使人产生怀疑:是否有些什
么东西被有意隐瞒着。毕竟基金会没有用索罗斯的名字。因此,普拉朗要求泰尔多瑞斯科将
基金会改名为“索罗斯开放社会基金会”,希望招牌上的“索罗斯”使人们相信,基金会不
是一个用匈牙利人的钱来支持在罗马尼亚的匈牙利人的秘密工具。

    当然,这里没有招牌。站在布加勒斯特的维多尼亚大广场旁索罗斯基金会所在大厦的外
面,人们很快会注意到:没有一块表明着“索罗斯开放社会基金会”的存在的招牌。是否招
牌有可能在里面?在基金会办公室外面第三层的走廊里也没有一块招牌。这似乎不是出于疏
忽。

    想在墙壁上搜寻索罗斯的照片,同样是枉费心机。虽然这里由化出钱,这地方的人会记
住他的名字,但使人耳目一新的是,这里没有任何吹捧他的迹象。没有人私下谈到他;或
者,开关于他的玩笑。不过,乔治·索罗斯的影响强烈地存在着,像空气一样四处闭荡。在
人们的谈话中,他的名字在每四句到五句话中会被提到一次。“开放社会”体现了索罗斯全
部的战略目标和使命,基金会的人员知道:如果做什么能有助于基金会实现它的目标,那么
索罗斯会尽力去为基金会做的。

    虽然布加勒斯特基金会全部工作人员的工资都是由乔治·索罗斯一手包揽,但是,似乎
没有谁担心他可能会关阈这个地方,哪怕是由于他的忽发奇想。由于对日元的决策失误,索
罗斯在金融市场中,损失了6亿美元。就是在这种时候,人们也不担心他会关闭基金会。这
些损失是索罗斯玩的游戏的全部赌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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